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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节 (第2/2页)
淡下去,可能人家就是缺少契机呢。 等用完餐,老林扯了个放松的理由,状似无意地提议两人去了酒店某层的鸡尾酒吧。 “我不跟你们去了。”老林摸着肚子上的肉,理由挺充分,“再喝酒我又得胖了,我这还没到中年呢,发福的事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。” 肖闻郁低下眼,问沈琅:“想去吗?” 没等沈琅回,老林搭腔:“想去,肯定想去。” 老林背着肖闻郁,在旁边可劲儿地给沈琅眼神,简直就像两人即将去喝的不是鸡尾酒是喜酒。沈琅承了他的情,弯眸顺着回:“去看看吧。” 酒吧氛围惬意而情调,角落的钢琴曲缓缓流泻,灯光迷离。暗金色吧台前,坐满了闲谈的酒店客人与伦敦人。 侍者引着两人到卡座,拿了几本不同的酒单过来。 肖闻郁没看酒单,翻开后递给了沈琅:“老林说了什么?” “刚才他跟我说,”闻言,沈琅不看酒单了,弯起唇角,改看他,“说你在美国的这几年,身边没有异性,只有工作。” 肖闻郁看她,眸光微动,声音低缓着接话:“也不只是有工作。” “我在美国给你打过电话。”他眉眼沉落,淡声,“还有一年,我来这里出差,住在威斯敏斯特,离你的大学很近。” 沈琅愣怔。 这些她都全然不知情。 “……”沈琅脸上缱绻的笑意敛了,哑然良久,轻声问,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 顿了顿,肖闻郁回:“在你毕业的时候。” 五年前,沈琅国内本科毕业,在毕业前天,接到来自异国他乡的醉酒电话。一年后在她的ucl硕士毕业礼期间,有人跨洋而来,住在她的学院附近,在人潮拥挤的毕业日当天,坐在驶向机场的车里远远瞥上一眼。 本科毕业,硕士毕业,在沈琅记忆里,她都在拨穗结束后独自离校。 这么多年,她以为无人问津的两场重大场合,却有人无声参与。 不仅仅是巧合。 像是过了段漫长的静默,沈琅问:“为什么不让我知道?”很快,她自己驳回了,思忖一瞬,自言自语地接了话,“……现在知道了。” 肖闻郁像副落尘满布的古画,沈琅用软刷一点点刷开,逐渐地露出内里趋近完整清晰的脉络纹路。以前她将这种逐渐了解的过程当情趣,现在却忽然有点儿觉得,两年沈宅的相处,加上未曾有交集的八年,自己了解得太慢了。 “……在没见我的那几年,你是什么样的?” 闻言,肖闻郁抬眸盯住沈琅,曈眸漆黑而深沉,情绪未明。 回忆起来,他的那几年经历乏善可陈。应酬酒宴上的觥筹交错,金融商圈里的无声硝烟,这些都在记忆里落了灰。 然而,这些记忆却在多年后的今天,因为沈琅的重新参与,忽然变得鲜明生动起来。 两人聊天中途,沈琅总算想起来还没点酒。肖闻郁叫来侍者,身穿马裤的侍者给两人推荐了一款限定酒单。 酒单最上方印着“moments(时光)”,沈琅初看一眼,接着饶有兴致地仔细看下去,转而将酒单翻转,推递给了肖闻郁。 酒单上各列酒的命名别出心裁,用岁数给酒命名,在介绍那一栏,则写的是岁数对应的人生履历。 肖闻郁的目光落在沈琅身上,听她对着酒单的格式,蜷着尾音开口:“一岁——” 沈琅:“我们肖朋友出生了。”她笑意盈然,哄人的语气,“领养院里所有的孩子在那天都气得没喝牛奶,因为院里来了个最聪明漂亮的男孩。” 肖闻郁神情微顿。 “三岁。”沈琅语气自然地继续,“第一次叛逆期。所有小孩都学会了用摔东西来表达不满的时候,他再气就只是皱着眉不说话,拿到了院里的‘生气最安静奖’。” “十岁。第一次被养父母领养……” …… “二十岁。”这回沈琅停了瞬,“第一次喜欢一个人。女孩对他态度轻慢又捉弄,看起来不值得他喜欢,可能是一段很不明智的暗恋开始。” 一开始是玩笑般的,调侃式的安抚意味居多,后来沈琅渐渐敛起笑意,简略叙述肖闻郁从沈宅到美国回来的经历,神色也正经了许多。 直到最后,沈琅眸光潋滟:“三十岁,重新遇见女孩,总算结束了一段暗恋。但他不知道,这是段麻烦的开始。” 肖闻郁此时的目光低暗,接近灼热逼人:“为什么?” 沈琅没正面回,隔着狭小的桌距看他,转而道:“以前的你我已经了解过了,以后的你也在了解过程中。可能要缠着你到很久了,因为。” 她把话补充完:“我已经很喜欢你了。” 自此,他的人生在她这里形成完整。 沈琅在伦敦待的这几天,肖闻郁多数时间在陪她。 两人喝下午茶,在西区剧院看一场音乐剧,回酒店的路上逛了圈沈琅的母校。 老林得知后惊得连表情都没收住。 这边收购的进程即将进入尾声,按理来说,剩下细枝末节的事确实用不着肖闻郁来决策。但老林知道归知道,头回见识到肖为女人撇下工作还是第一回 ,当即感慨地给沈琅发了条信息,表示深切佩服。